林玉山 喚春圖︱專家講畫 劉芳如
這幅〈喚春圖〉是林玉山(1907-2004)六十二歲(1968年)的作品。畫幅縱76公分,橫63.5公分,是紙本設色畫。右上方款署:「桃城玉山寫。」下面鈐蓋的一方印:「玉山」,是出自陳丹誠(1919-2009)之手。畫中,一對環頸雉,藏身在布滿竹石和蕨類的草叢中,牠們的眼神,專注地凝視著前方,彷彿被眼前這番風吹草偃的景象所吸引。公雉張喙鳴叫,母雉則瑟縮地跟隨在後,兩隻鳥的形象都拿捏得極為傳神逼真。不過這幅畫卻並不屬於巨細靡遺的工筆寫生。林玉山教學的時候,經常強調:「寫生是學畫不可不經歷的一關,也是做畫的基礎。惟寫生的目的,並不限於工整的寫實,而是應該寫其生態、生命、得其神韻。」對照林玉山在1947年所畫的〈錦翼迎風〉,畫中,在高粱田裡振翅飛起的那對環頸雉,以及隨風款擺的穗禾和莖葉,都以非常精到的雙鉤線描來完成,堪稱是他較早期工筆寫生一格的典型力作。比較〈錦翼迎風〉與〈喚春圖〉二作,雖然題材上具有共通性,但畫法一者細謹,一者寫意,呈顯出截然不同的表現意趣。由於〈喚春圖〉是畫在生宣紙上,環頸雉的身軀大半被前景淺綠色的植物所遮掩,畫羽毛和花卉雜草的筆觸交互融合,極得淋漓潤澤的美感。環頸雉屬於台灣的特有種鳥類,現在已被列為保育類珍禽,相當罕見。
林玉山年輕時期,還比較有機會在鄉野田間近距離觀察,詳實地記錄下牠們的頭、喙、羽毛各部位的細節與顏色,等到正式創作時,才能夠下筆隨心,精準重現環頸雉的生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