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山 威震八方 | 專家講畫 劉芳如
林玉山(1907-2004)這幅〈威震八方〉縱54公分,橫68公分,是紙本設色畫。畫幅的右上方自題:「時丙寅盛夏,桃城人玉山寫於容膝草堂。」下面鈐蓋的「玉山」一印,是由日本篆刻家鹽谷壽石(1894-1962)所刻。
左下方另有一方壓角章:「容膝草堂主人」,則是由吳平(1920-2019)所鐫刻的。「丙寅」是西曆的1986,這年,林玉山已經邁入了八十歲遐齡。畫面正中央,一頭猛虎伏臥在草叢裡,雙眼圓睜,怒目而視。從血盆大口中露出的利齒,彷彿可以讓人聽得見牠低沉的吼聲。雖然作畫時間是在盛夏,不過觀賞此作,還是會讓人對畫中的猛虎,孳生寒顫生畏的感覺。林玉山在〈畫虎漫談〉一文中曾說:「在獸類方面特別喜愛畫虎,所以老虎的寫生做得比較多。在描寫之前,又特別注意老虎生態與習性的觀察和研究,以為作畫時之參考。」
他留學京都期間,除了利用課餘往返圖書館,查閱中國畫史,也對日本「狩野派」、「岸派」以及「圓山派」畫家的虎畫,留心研究。涉獵既廣,寫生又勤,越到晚期,就越能夠擺脫傳統工筆畫中刻板生硬的舊習。跟林玉山同屬「八朋畫會」的前輩畫家馬紹文(1894-1968),就曾經大力讚許他:「玉山於畫虎,尤有足以雄視今時,決無礙也。」放眼台灣藝壇,善於畫虎,而能兼得「神態威武,氣質高尚,筆墨雄渾而又文采斑斕」等多元特質的畫家,林玉山的確是當之無愧。
壬寅年談畫虎 | 藝術專題研究 林柏亭
回顧關於畫虎的歷史:依據考古的發現到了漢代才有較多的相關資料,如畫像磚或其他器物的紋飾。可推知當時應有一些畫虎之作,如通溝(吉林集安)漢墓壁畫的〈狩獵圖〉,即有獵人追射老虎的畫面,至於畫在紙絹之作,因保存困難而失傳。
早期的畫虎,虎只是畫面中的配角或裝飾圖案,還沒有以畫虎聞名的畫家出現。至唐代有善畫龍馬虎豹的李元嘉、畫虎鬥牛圖的李漸,五代有善畫牛虎的道士厲歸真。以上三人其實是屬於兼擅畫虎,至宋代的趙邈齪才是專擅畫虎名家。趙氏畫虎雖已失傳,從評論可知他處於宋人講究寫生的時代,需用心觀察描繪,追求形神兼具的情境。至宋末,法常(牧谿)則流傳下幾件水墨禪畫的虎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