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肯定一位消逝異邦畫家(常玉)的成就,由發現、介紹至普及推廣是件極艱辛的工作。依稀記得在版畫家畫廊的展覽裡,有位畫家很不以為然地說:「幾秒鐘就可完成的東西,誰不會」。他指的是常玉的毛筆素描,殊不知批評者或許終其一生也練不成這「幾秒鐘」的神來之筆。回想當年台灣的美術館尚未誕生,台北的畫廊也屈指可數,更違論藝術品拍賣、投資之熱絡;但由於文藝界人士對常玉畫作佳評不斷,最後還是讓自己鼓足了勇氣,將這條具有使命感的崎嶇小路繼續走下去。
—摘自 陳炎鋒,〈華裔美術選集(I)常玉〉,1995
常玉(1895-1966)紅底瓶花
常玉(1895-1966)黑底瓶花
「我覺得常玉自己就是盆景,巴黎花圃裡的東方盆景。」(吳冠中,〈說常玉〉,載於《文匯報》,香港,1996年12月12日。)
常玉(1895-1966)白菊與白瓶的靜物
常玉(1895-1966)盆花小蟲
「常玉的『花』極富意象的豐富性,解讀他的『花』也幾乎是解讀他生命意境的一把鑰匙。」(蔣勳,〈鄉愁之花:記常玉的靜物畫〉,《鄉關何處:常玉的繪畫藝術》,國立歷史博物館,台北,2001年,頁77。)
「常玉是一個『懷鄉』的藝術家,我在他的盆花中看見他的夢。我覺得能够從那裹一直追溯到他的童年與故鄉…一種悠長的鄉思。並不是『鄉愁』,並不『愁』,並非心碎腸斷的不堪,但是纏綿、沾滯、揮擺不去。」(江萌,〈「盆花」談常玉的畫〉,載於《雄獅美術月刊》第91期,雄獅美術月刊社,台北,1978年,頁11。)
常玉(1895-1966)黎明之馬
「常玉的風景作品充滿著詩情畫意,呈現廣袤寛闊的空間,通常居住著動物,包括馬匹,但同時更富於異國情調的出現著長頸鹿、斑馬、花豹、黑豹、以及水牛-或獨自盤桓,或出雙入對。作品採用遠處俯瞰的視角,因此這些正在玩耍徜佯的動物都顯得小巧靈動,在無邊無際的大自然中逍遙自得。……常玉的風景始終突顯他在孤芳自賞與琴瑟和諧的兩極化追求,展示一種與他早期作品截然不同的表現主義傾向。那富於表現性的色彩,與大筆揮灑的線條,如同其情感內蘊一般,顯示出一種與戰後歐美藝術-譬如抽象表現主義-血脈相通的主觀藝術形式,同時發展並揉融著中國傳統動物繪畫中帶有象徵主義與自傳性質的藝術語言。」(鍾斯,〈常玉:一個在蒙帕拿斯的中國畫家〉,載於《人類學及美學學報》,1999年)